放著賴家瑩待在家後,我便來到夜店準備上班。
剛下車,準備走進去時,在外面的小弟們看到我慌張地跑了過來。
「光哥光哥!」
「怎麼了?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有點訝異地問,因為小弟們的表情非常緊張。
「剛剛堂主有來,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小弟們裡面跟著我最長時間的小蟲說著。
「摁…堂主有說是什麼事情嗎?」我說,搔搔頭,真糟糕,怎麼一晚兩個小時來陳定就跑來找我了。
「痾…」小蟲想了一下後接著說:「他說虎爺在找你。」
「……三小。」我頓了一下後說。
「堂主叫我們你來的時候通知你。」小蟲補充:「他說他打給你的時候你都沒有接。」
「痾,好。」我拿起電話,上面有兩通未接來電,一通是在八點多的時候,那時候我大概在彈鋼琴,另一通大概是載賴家瑩去我家時。
「你們先去忙。」我對著小蟲他們說,邊回撥回去。
「喂?」陳定接了起來。
「堂主,聽說虎爺找我,怎麼了嗎?」我問。
「哦,你先過來東長花一趟,虎爺跟阿木叔他們都在這。」陳定很淡定地說。
「是要講堂口承接的事情嗎?」
「是啊,昨天才剛跟你提到而已,結果虎爺今天就要找你了,你慢慢來沒關係啦!虎爺他們今天是出來玩的,大概兩、三點才會走吧。」
「摁,那我等一下先過去找你。」
掛了電話,把小蟲叫了過來。
「我過去虎爺那邊,店裡面先交給你照料了。」我說。
「摁,光哥你放心,我會把店裡面的事情處理好的。」小蟲點點頭。
「摁。」我嘆了口氣,點起了香菸。
閉上雙眼。
腦海裏面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是賴家瑩要我回去彈琴,那繽紛閃耀的身影。
*** ***
「來啦?」進到陳定的辦公室後,他站了起來走到我旁邊說:「走吧,虎爺他們在二樓的VIP包廂。」
「等等,堂主。」我頓了一下:「摁…陳定,我有事情想問你。」
「摁?」
「如果,我說如果。」我想了一下說:「如果我退出了東堂,你會怎麼想?」
「摁?你是說要過去接禪虎堂的事情嗎?」陳定思索了一下後說:「雖然會覺得有點可惜,畢竟你是個很好的人才,又是我很好的朋友,但是我相信你過去禪虎堂一定可以把堂口帶的很好的。」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嘆了口氣。
「不然?」陳定神情古怪地看著我。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當兄弟了,我指的是布當黑社會了,你會有什麼想法?」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陳定看著我,搔了搔眉毛說。
「你知道我昨天被抓去警察局吧?」我說。
「摁,有耳聞,我本來要過去的,可是後來想想你應該可以擺平,就作罷了。」陳定點點頭,接著說:「你會這麼說,昨天一定有發生什麼事情吧?該不會有警察對你怎樣吧?」
「不是警察啦。」我嘆了口氣,接著說:「是遇到了一個…」
「遇到了一個讓你想要好好從良的女人?」陳定挑眉。
「不算是,她是我高中時候的學妹。」
「哦~」陳定想了想,看著我說:「一定是個漂亮的女人。」
「我不否認,可是我對她不是那種感情。」
「呵呵,好啦,說認真的。」陳定笑了笑,點起了香菸來。
「……」我沒有接話。
「終於願意回去彈琴了?」陳定吐了口煙圈後,遞了根菸給我。
「啊?」我接過陳定的菸後說:「謝謝。」
「以前啊,只要我們去PIANO BAR喝酒,你都會一直盯著酒吧裡頭的鋼琴。」陳定抽了口菸後,接著說:「然後叫你彈,你又不肯彈,只有偶爾被一些小家庭認出來後,小孩子巴著你彈琴,你才會上去彈個兩三首兒歌逗小朋友。」
「……」
「不過這樣也好啦。」陳定笑了笑:「我本來一直想說,一個鋼琴家來跟我一起混黑社會,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會嗎?」我苦笑,點起了陳定給我的香菸。
「摁…所以真的打算回去彈琴?」
「應該會吧,先回去試試看吧?」
「手還好嗎?」陳定看著我。
「比起手,還是比較擔心心理層面吧。」我指了指左胸口。
「這方面我就幫不了你了。」陳定聳聳肩後接著說:「所以明天開始就不幹了?」
「摁…應該是做到有人可以補我位置的時候吧?不然現在立刻走的話應該會給你帶來不少困擾。」
「是還好啦,對小弟們我是覺得都還好。」陳定指了指二樓後說:「對虎爺跟阿木叔他們我會比較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等一下自己上去跟他們說就好了。」我說,對陳定真的有點不好意思。
「如果你真的想練琴,就把今天當作最後一天上班吧。」陳定聳聳肩,接著說:「去跟小弟們道別一下也好。」
「這麼想趕我走。」我笑出來。
「當然要趕啊。」陳定笑著說:「畢竟我也希望我的摯友可以早點站到舞台上彈鋼琴,不然我這樣等於間接埋沒了天才的天賦,會遭天譴的。」
「說成這樣。」我笑了笑,說:「我差不多該上去找虎爺了。」
「摁,自己說話要精明點啊。」
「我知道,這些年,謝謝你那麼照顧我。」我說,鞠躬九十度。
「我才要謝謝你,一直幫我打點我沒有注意到的事情。」陳定說,回敬了九十度鞠躬。
「好啦,別三八了,我上去啦。」我指了指二樓。
「阿光。」陳定叫住我。
「嗯?」
「開了演奏會,記得要給我張票啊。」陳定搓了搓鼻子後說:「到時候我們東堂的小鬼們就會知道,他們曾經的副堂主彈起鋼琴有多麼英俊瀟灑。」
*** ***
「所以光哥,你明天就不來了?」小蟲跟我坐在夜店門口,他有點驚訝。
「是啊。」我嘆了口氣後說:「真讓人有點捨不得呢。」
「虎爺他們沒說什麼?」
「算沒有吧…」我搔了搔頭後說:「大概是因為我在我們盟裡面也待滿久的,而且又還算年輕,虎爺他們對於我的未來也是很祝福。」
「是哦,虎爺果然是好人。」小蟲看著天空說著。
虎爺再怎麼說也是黑道老大啊,這話傳出去會被平民百姓吐槽到死啊。
「而且虎爺還跟我說以後如果要開演奏會,要把整個鐵虎盟的人都帶去捧場呢。」我苦笑著。
「這樣子不錯啊!」小蟲豎起了大拇指。
「不錯你個頭啦!整個演藝廳裡面擠滿黑道耶,是想嚇壞百姓啊。」
「光哥你不能這樣說啊,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而且大家都穿的西裝筆挺的,誰會知道我們是黑道?」
「這麼說也是。」我點點頭。
「不過這樣子也好啦。」小蟲笑得很燦爛地說:「這樣子光哥就可以專心練琴了,不用再擔心我們這群臭小鬼會不會又給你惹了什麼麻煩來。」
「說成這樣。」我點了根香菸。
「所以說,光哥打算回去彈鋼琴?」小蟲也拿出根香菸,點燃。
「應該是吧。」
「這樣子真的是太好了。」小蟲笑得更開心了。
「怎麼啦?這麼想竄我這個副堂主的位置?」我苦笑。
「才不是呢。」小蟲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是因為我在小時候曾經看過光哥表演,還為此去學過幾年鋼琴呢。」
「你小時候?拜託,我才大你沒幾歲好嗎?」我嘆了口氣後,接著說:「但是我沒想到我以前名氣就這麼大了,連你都認識我。」
「沒辦法啊,誰叫光哥你以前常常上新聞。」小蟲想了一下後說:「而且還常常跑去國外把人家的冠軍獎盃帶回來,不上新聞才有鬼。」
「是哦。」
「人家還比喻你是現在的音樂神童_莫妮卡耶。」小蟲興奮地站了起來。
「…是莫札特。」我苦笑。
「不管怎樣,光哥,接下來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小蟲對著我點點頭之後說:「我一定不會讓大家給定哥帶來任何困擾的,你就好好練鋼琴,站回本來應該屬於你的舞台。」
「知道啦。」我拍了拍大腿,站了起來後說:「認識那麼久了,怎麼都不知道你這麼會說好聽話?」
「哈哈,畢竟光哥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啊,不管是在鋼琴上,還是在鐵虎盟。」小蟲笑嘻嘻地說:「感覺就像是親哥哥一樣呢!」
「太肉麻囉。」我。
「嘻嘻。」
「我先進去囉,雖然是最後一次交代了,但是你外面還是巡一下吧?」我說。
「摁好。」小蟲也跟著站起來。
「對了光哥。」小蟲叫住了我。
「摁?」我轉頭。
「到時候開演奏會,要記得幫我留張票哦!」小蟲笑嘻嘻的。
「呵呵,好哇。」我說。
走進了大廳,坐在吧檯旁的椅子上。
今天調酒師又是那個身材很好、很有趣的小個子。
「光哥今天喝些什麼?」小個子走了過來。
「弄點沒有酒精的東西吧。」我看著她笑著,接著說:「明天開始你就看不到我囉。」
「蝦咪!光哥你要死了哦?」小個子有點驚訝。
「靠北啊。」我白了她一眼後說:「是要去做別的事情了啦。」
「光哥,你該不會要去販毒吧?」小個子有點怯怯地說。
「賣你個大頭啦。」我嘆了口氣後說:「摁…算是回去追以前因為恐懼所放掉的未來吧。」
「哦~所以光哥你要回去彈鋼琴?」小個子看著我說。
「妳知道我以前是彈鋼琴的?」我有點驚訝。
「摁~你以前那麼有名,很難不知道吧。」
「是哦?」我苦笑
「而且我昨天不是說過我有一群朋友來我們店裡面玩?還有人認出你來哦~」小個子把調好的飲料推給我說:「小可愛特調,美夢成真。」
「謝謝,不過飲料名字是妳剛取的吧?」我接過小個子的飲料後說:「誰是小可愛啊?」
「我就是小可愛啊!」小可愛笑嘻嘻地說著。
「所以飲料名字是?」
「看你希望它叫什麼名字就叫什麼名字囉。」小可愛聳聳肩。
「哪有人這樣子的啊。」我苦笑。
「本來就是啦。」小可愛拿起一杯酒杯後,放在她面前盯著酒杯說:「每杯飲料對於每個人的價值都不一樣,所以名字自然不重要囉。」
「……」我沒接話,看著小可愛。
「所以說囉,一杯飲料的名字是怎樣,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意義。」小可愛笑嘻嘻地放下酒杯後說著。
「妳根本是在講歪理嘛。」我吐槽。
「哈哈哪會。」小可愛撐著頭在吧檯上說:「就跟光哥你一樣啊。」
「嗯?」我看著小可愛,啜了一口美夢成真,有點酸又有點甜,應該是以梅子汁為主的飲料。
「調飲不該被名字限制住,你也不該被莫札特限制住。」小不點看著我,深邃的眼眸閃爍著。
*** ***
早上下班後,拎了兩份早餐回到了家。
還為此被熟識的早餐店老闆娘虧說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
真是的,怎麼可能呢。
整間房子的東西都還在,完全沒有東西被移位過。
而令我訝異的是我多買了一份早餐了。
因為賴家瑩已經離開了。
真是的,昨晚進來的時候可是鞋子都沒脫就直接踩了進來。
離開的時候倒是連腳印都瞧不見了。
坐在客廳吃完了早餐。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期待賴家瑩突然從哪個地方蹦出來。
從浴室淋浴完後走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期待賴家瑩突然從哪個地方蹦出來。
但是都沒有。
踏進了房間。
沒有賴家瑩的影子。
但是我想像得到。
昨晚柔柔的月光從落地窗透了進來。
淡淡的月色伴隨著一個活潑的女孩。
女孩亂哼著歌,而手邊的抹布可沒閒下來。
走到了已經被整理乾淨的鋼琴旁,發現上面放了一張紙條。
真是的,明明昨天才認識的人不是嗎?怎麼好像很熟悉呢。
我可以想像得到,她會一隻手插著腰一隻手指著我鼻子說。
「灰塵我已經幫你擦乾淨了,剩下的就是克服你心中的恐懼了。」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