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LONELY TOWN

　　坐在電腦桌前，漫無目的的敲著鍵盤，看著一則又一則強暴案件的社會新聞，唉，社會病了！真的病了。

　　沒錯！真的病了！只是一個無心的評價，居然搞的我要轉學了，真是太誇張了，本來毫無半支大過的我（不過後來聽老媽說警告小過也各有十來支就是了），居然就被強制轉學了！

　　到現在，我還很清晰的記得那天教官室的場景（說的好像事隔久遠，其實就是昨天。）。

　　女老師衝到了教官室，哭訴給眾多教官聽。

　　「教官，你一定要幫我討回公道！這學生…居然…」女老師講著講著，便又開始嚎咷大哭了起來，似乎我強暴了她、而且還強暴了她的內褲一樣。
　　「張文獻！你平常在學校抽菸、打架、作弊，教官我都睜隻眼閉隻眼，是因為想說你對師長同學都還算是有禮貌！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把老師給惹哭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教官生氣的問，看的出來他還沒弄清楚是什麼事。
　　「蛤？真的要說喔？很瞎欸…」
　　「你要不要講？你不講的話，可以！我請你媽來！」
　　「好啦好啦…ㄚ我就在樓梯間不小心看到老師的內褲吼…」
　　「然後？你對老師做了些什麼騷擾行為？」看樣子教官是以為我強暴老師了。
　　「不不不，這下誤會大了，我是不知道我幹了什麼啦！只是我就隨口說出一句話…」
　　「什麼話？！」教官室裡五對眼睛盯著我瞧，總共三個教官一個老師還有一位主任。

　　「去，品味好差。」我緩緩吐出，同時看到三位教官以及主任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主任～你看啦！他就是這麼無理啦！！」老師又哭了。
　　
　　接下來便看著主任以及兩位教官去安慰那位老師，而我站在源地彷彿做筆錄般的寫著記過單。
　　我不敢說每個，但是我敢說多數的青少年，在遇到這種狀況時，心裡面難免會幹譙個兩句，甚至會忍不住碎碎私語，但記得，要抱怨，就不要抱怨的太大聲。

　　「大不了買一條新潮點的給她嘛…」

　　因為這句話，我與老媽尷尬的坐在校長室，聽著校長陳述他那陳腔濫調的喇叭觀念，言之總之，就是想把我退掉。
　　媽的，之前班上同學說那女人是你情婦我從來沒信過，但是現在這個樣子，要我不信也有點難吧？

　　有哪個老師受到委屈要退掉一個學生要動用到校長出馬呢？我怎麼說也是個十七歲的青少年，何況當初小蔡被退學的時候，別說校長了，連學務主任都省了，教官印章一蓋，一切了無痕。

　　心裡面不禁咒罵著，唉，紅顏薄命、帥哥同樣注定命格卑賤。

　　「文獻，媽媽幫你找到新的學校囉！」樓梯間傳來老媽急切的腳步聲。
　　「啊啊？哪一間呀？」
　　「南投第一高級中學！」媽媽的聲音帶著些微興奮。

　　也是，如果我是媽媽的話肯定也會覺得很興奮。
　　畢竟從南投第二高級中學轉學到南投第一高級中學？這以老媽的眼光來說應該算是賺到了吧？不過我這麼聽來似乎不是說特別的好呢…
　　南投第一中學？聽說升學率在南投學區算是數一數二的頂尖，但是呢…壞學生的可怕程度也是絕對頂尖的，簡單來說，就是集合了善與惡極至的學校。

　　「去到那裡要好好讀喔～明天就可以開始上課了，你看！媽媽連制服都幫你買好了。」媽媽抖著手上的袋子給我看。
　　「噢噢，好啦好啦！會的會的。」
　　「那沒事的話趕快把電腦關掉，早點睡覺才會有精神喔！」媽媽還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給我看。
　　「摁，我知道，對了媽，妳知道我在那一班嗎？」
　　「欸…好像是２１０吧？應該是啦！假如我沒記錯的話啦～！沒事的話我先去睡覺啦！趕快關電腦趕快睡覺唷！」
　　「噢好，媽晚安。」

　　老媽走出了房間後，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給了國中的死黨，阿銘。

　　「喂？你好。」這是阿銘接起電話的習慣反應。
　　「少客套了，欸！妳知道我被勒令轉學的事情吧？」
　　「哦？知道啊！怎樣？你該不會要跟我說你要轉來我們學校吧？」
　　「正是。」
　　「幹！真假的？ㄚ你被分到那一班？」阿銘熱切的問，看樣子他這傢伙非常興奮，非常非常。
　　畢竟當年在國中合夥，兩人打片天下無敵手的傳說可不是假的，當然，那是僅限於同年級層，記得當初國中二年級時，我們兩個不要命的去挑戰學長，結果被當時一個姓張的學長痛扁了一頓，而且那個學長身上還毫髮無傷…這就是實力差距呀！！
　　如果現在還有機會讓我們兩個再遇到一次那個學長，結局絕對不同！阿銘我是不知道，但是這兩年我在南投第二高級中學所鍛鍊出來的身子，可是可以在我們學校至霸呀！（雖然現在我已經被趕出來了…）

　　「２１０。」我說。
　　「幹！真假的？我們兩個又同班了耶！」阿銘興奮得在電話的另外一端大呼小叫，跟中了樂透的反應大同小異。
　　「欸！不過說真的，我覺得你轉過來之後，他媽的我們學校的女生一定都變成蒼蠅在你身旁飛來飛去，他媽的誰叫你這傢伙長那麼帥，連男的都忍不住向你告白欸！」阿銘說，同時也提起以前一件讓我很不爽的事情，就是被一個男同志騷擾的事蹟。
　　「你說女同學是蒼蠅？那我不就是大便了？」忽略他前面稱讚我的話語，我冷冷的回應。
　　「可以這麼說，至少帥哥對男生而言都跟大便沒兩樣，在馬桶裡可以沖掉就想沖掉，絕不多留。」阿銘說著，真是夠好樣的。
　　「真想不到兩年後，你講話還是這麼機掰。」
　　「哈哈，也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跟以前一樣帥呀！搞不好中年發福了也說不定，哈哈哈哈哈哈。」阿銘笑的猥瑣。
　　「你真夠基八，好啦，我該睡了，掰。」
　　「睡覺？少來了？開電腦看Ａ片尻槍吧你？」阿銘依然猥瑣，但是我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刷完牙，洗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明天，就要過新的生活了呢。



　　＊＊＊　　　＊＊＊



　　一大早，便到了導師室報到，班導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林伯盈，伯盈老師很漂亮，漂亮到會令人覺得可惜的老師，看到班導的第一眼，我深深覺得她不去當明星實在有點可惜。

　　「噢噢！你就是文獻唷！」伯盈老師坐在椅子上，笑容可掬地說，同時她的深Ｖ事業線也對著我微笑了起來，真是個親切的老師。
　　「摁啊。」我點點頭。
　　「來來來，先坐著，老師都還搞不清楚你為什麼會轉學呢！」
　　「哦…沒什麼啦！就打架抽菸被記太多過呀！所以就被勒令轉學囉。」

　　很明顯的，我說了謊，如果老實跟老師說我是因為批判了一個女老師的內褲而被勒令轉學的，那是不是有夠好笑的？更何況人生中已經充滿了太多謊言了，多一兩條欺騙一個陌生人有關係嗎？

　　「真的喔？那你在學校要乖乖的唷！不然的話又要轉學了欸！而且…」老師語氣停頓了下來。
　　「而且？」對於老師停頓的語氣，我起了點興趣。
　　「沒有啦！學校裡面有些學長不好惹，你還是乖一點比較好。」老師微笑。

　　這老師講話真夠單純的，居然直接把學長不好惹這種事情講出來，難道不怕我去教育部投訴，這年頭校園霸淩可夯的呢。

　　「好啦，老師我知道。」我對伯盈老師微微點頭。
　　「走吧！老師帶你去教室，等一下要跟同學自我介紹一下唷，所以你趁這段路好好想一下台詞吧。」老師站了起來。

　　走在走廊上，跟一個又一個不曾見過的同學擦肩而過，每個同學都多看了我兩眼。
　　女孩子帶著有些曖昧的眼神，而男孩子則是帶著敵人的眼光。
　　也許就跟阿銘說的一樣吧？每個男人看到帥哥總像看到大便一樣，想把這坨令人作嘔、且又深深危害到自己鼻子眼睛的東西給沖掉。

　　踏進教室，阿銘坐在第一排的最後一個，跟他老兄點了個頭後，我便隨著伯盈老師走到講台中央，站在老師一旁。
　　「各位同學，這位是張文獻，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們班的同學喔！他是一名轉學生，希望大家可以跟他好好相處！」老師把我剛剛想到可以說的話都說完了，那我要說什麼…？

　　「大家好，我是張文獻。」語氣停頓，我審視了班上人的眼神。

　　跟預料的一樣，女同學各個眼睛睜大的看著我，而不少男同學則是一臉不耐煩的聽我自我介紹，看的出來，似乎心裡面正想著：「我幹麻聽一坨屎自我介紹？不就是一坨屎嗎？！就算你叫做尼可拉斯凱吉還是一坨屎呀！」
　　等等，那個女孩子怎麼連看我都不看？難道我長的不夠帥？女孩子雖然沒有絕對性的美女特徵，眼睛不大鼻子不挺，但是牙齒整齊皮膚平整，很自然的散發出一股清秀的氣息。

　　哼，八成是裝的吧？難道她覺得這樣子就可以吸引到我的注意了嗎？哈哈，拜託，別笑死人了。

　　不過我倒是真的被她的行為吸引到了。

　　「希望以後可以跟班上的同學相處愉快.」語畢，我給了大家一個微笑，一個假到可以的微笑。
　　「那有什麼問題，當然是希望大家相處愉快呀！」一個鳥窩頭站了起來，走到了我面前，用著想把我碎屍萬段般的眼神盯著我瞧。
　　「陳柏偉，你想幹麻？」阿銘雙手掛在椅背上，皺著眉頭壤嚷著。
　　「阿銘大仔，你也別緊張嘛！我只是想跟他當個朋友呀！」眼前的鳥窩頭回應，並且伸出毫無善意的手，看來他似乎不知道兩件事情。
第一， 我跟他嘴巴裏面的阿銘大仔交情匪淺，好到有時候是阿銘要叫我大仔。
第二， 縱使阿銘不在這，只要他想跟我打架，我也一樣可以把他打到變腦殘。

　　「ＯＫ的。」我對著阿銘示意，同時伸出手，握手。

　　跟我料想的一般，鳥死人的握手示威，自以為是的鳥窩頭，嘿嘿，出力。

　　「啊～～～～靠杯呀～～～」鳥窩頭開始慘叫了起來。
　　當初我跟阿銘就是因為各自不同校，所以彼此約定不管怎樣，盡力不要讓兩間學校打起來，這個決定可害慘這個自以為是的鳥窩頭了，因為他不知道我這個曾經的國中痞子傳說，怪不得有膽子找我麻煩。
　　「好啦好啦～文獻，朋友也當了，該找位子坐囉。」伯盈老師站了出來打緩場。
　　「摁。」我點了點頭，鬆手，同時意識到鳥窩頭的手掌發紫，太用力了嗎？應該不是吧。
　　「那個…你想坐在哪裡？」老師問。
　　聽到這句話，我第一眼看向阿銘，他的手指在空中比著他旁邊。
　　抱歉啦兄弟，現在我可不想跟你坐在一起，我要坐在剛剛那個連瞧我都不瞧一眼的女孩子旁邊，嘿嘿。
　　看著班上女孩子期待的表情，抱歉囉，要讓你們失望了。
　　「那裡。」我比了比那個女孩一旁空下的座位。
　　「哦？」老師跟阿銘同時發出聲音，尤其是阿銘的嘴臉還歪的挺誇張的。

　　「噢好的，那你去後面搬個桌子椅子過去吧！好啦同學～好好早自習吧！」老師說了說，便拉了張椅子在講桌前坐了下來。

　　把桌子椅子搬到了那女孩的旁邊，書包放著坐下。

　　「妳剛剛怎麼連看我都不看呢？是不是故意要表現的妳好像很有個性一樣呢？」我撐著頭問。
　　「因為你不是可以讓我感興趣的人啊，還有，早自習不要說話。」
　　「感興趣？妳是故意這麼做的吧？」我問，同時忽略她最後一句話。
　　「自戀狂。」
　　「…」

　　許久，我們之間像隔了一個台灣海峽一般的台灣大陸一樣，彷彿只要一個小動作就隨時會打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她打破了僵局，看來她還是對我有點意思嘛～
　　「張文獻，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因為我沒有認真聽啊，我說了，我對你不感興趣。」
　　「幹。」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難搞，逼的我不小心飆出髒話。

　　「我叫做陳雲潔。」她忽視了我的髒話。
　　「哦？」雲潔？好純白的名字，跟她的長相一樣清秀。

　　等等，陳雲潔？這名字怎麼會這麼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對了，你是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很帥？」雲潔打斷了我的思考。
　　「不是我覺得，是公認。」我說，這是實話，真的。

　　「如果我突然說你很醜，你會不會發飆翻桌然後衝上前強姦老師洩憤？」
　　「… …才不會，而且怎麼不說我會強姦妳，反而說是老師。」我說，而且她的形容詞會不會…太辛辣了？
　　「因為老師看起來比較騷呀。」簡潔有力的回答。

　　「……」我陷入了她的說話模式，很機車的說話模式。

　　「欸，醜男。」她死魚眼的看著我。
　　「幹，妳這醜女！！」我的腦筋斷了兩條，我猜。

　　這是這輩子第一次被這樣叫，她ｘ的，這女人怎麼這樣？
　　不對，正確說法是…這醜女怎麼白目？！


　　縱使事與願違，但仍然會為了面子做出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這就是男人的骨氣。
　　說難聽點，這叫白癡。